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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 本期故事关键词:校园 -
他决心过一段艰苦的实习生活,想到这里,大雨似乎变成了动力,他加快步伐,往语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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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家境窘迫的他,为实习费愁坏了
单德果的失误,伍卓理的慷慨,罗泽玉的热情,深深地打动着吕望云。他庆幸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反面教育,有人鼎力相助,有人热情鼓励。想到这里,他越走越有劲,密集的雨点透过旧伞布喷到脸上,丝丝的凉意,消除了梅雨天气的闷胀。
他快步来到十二路公交线汉大校内的起点站,等了一会,发现末班车已错过。又匆匆往街道口十五路车站一路小跑而去,等他赶到车站时,末班车也已离去。打出租车是不可能的,他迈开双腿,朝兴工语佳园奔去,他知道,语园在晚上十一点准时关门,这个教训深刻到他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那还是在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寒假,班上八个女生中除国京市的何徳珍和湖阳省的艾冰乘火车回家,安杭市的喻红玉、阳京市的秦贞梅,江庐省的祝富勤、李玲、迟任美和万花朵都要乘船回家。
兴工一向被认为是男生的世界,一般每班三至五个女生,有的专业的班级如机械二系,甚至是“和尚班光秃系”。空物 832 班这么多的女生,她们一个个豆蔻年华,貌美如花,每每一起到男生宿舍来开班会学习,都是一道道抢眼的彩霞。这不仅引起桐六舍的男同学羡慕,就连相邻东边一片宿舍甚至遥远的西边的男同学,尤其是高年级的男研究生们,全都引起了注意。
兴中工学院里男女学生有好感,走得近一点是可以的,想明确谈恋爱却是不允许的。加上自己家里经济条件实在是太差,吕望云对班上的女同学是个个都喜欢,但是,一个都没有信心也没有胆量有进一步走近她们的奢望。但是,在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作用下,他脑海里也本能地将她们排了一个序,有机会就依次主动接触,加上自己又是生活委员,领发餐券时与她们接触的机会比一般男同学要多。
期末考试后,下了一场大雪,他统计学生返校的车船班次,交给那时的班主任苏柏。那天下江的船是晚上八点半,女同学的票只经过他的手,男同学中按理只有他清楚各位女生的开船时间,感到机会难得的他按捺不住,居然下意识地尾随暗送女生到江边的十八号码头。与其说是送,还不如说是自找苦头,因为,他一直没有信心让下江上船的女生知道他在她们的后头。
还有一个原因是一同下江上船的还有班上的男同学尤建智、薛尚法、夏国华和施怀仁四人,要是遇上男同学了,真不知说个么事缘由!他目送秦贞梅那深蓝色的牛仔裤,直到大船驶离十八号码头。正待转头走向十五路车的江边起点站,忽然一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头,他回身一看,竟是同班男同学庞恒之。
他睁大眼睛,惊奇道:“你也是……”庞恒之左右摇晃着身子,极不自然地笑着点了点头,像是一同做过小偷的他俩,亲密无间地一起往车站走。那次,末班车也是刚开走,也是不可能打车,也是像今晚一样,他们迈开双腿,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语园走。那次他们赶回兴工楠三门,已是晚上十一点半。门已关,他们转到楠二门,楠二门也已关闭。见四下无人,他们俩互相拉扯着翻越了铁栅门……
自从那次经历,这庞恒之和吕望云就成了心里共着秘密的好友。今天,他又没赶上公交,又得长距离步行赶路,只不过那次是踏着大雪,这次是冒着大雨,那次是两人,这次是独行。那次是无意识的迷茫与青春幻想,这次是具体的感伤与解决困难的怅然。
初夏雨中行走,青春热气升腾,他敞开衣袖,脑海里不断浮现单德果母亲饱含泪水的模样。那是同村不同族姓的大婶,一位勤劳善良的农村大娘。单德果的父亲早年就患有小脑发育不全症,单德果是他俩的独生儿子。单德果的奶奶去世得早,祖父也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按理说几代单传,他祖父应该特别疼爱单德果。但是,吕望云从小与单德果一起长大,不仅从来未见过他祖父喜欢疼爱过他,相反的是,吕望云每次和单德果玩得开心的时候,他祖父常常绕过他父亲,拎起他的耳朵,无端一顿臭骂。
这时,单德果那慈爱的母亲便在一旁暗自落泪。祖父、父亲还有单德果,全靠她母亲一人劳动操持,把单德果养大。善良的母亲指望独苗单德果有出息,委曲求全、含辛茹苦多年。吕望云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单德果母亲知道这事后落泪悲伤至极的样子。想到自己现在也遇到了不小的困难,但是,自己身强力壮,决不能栽单德果这样的跟头,母亲的叮咛又在耳边响起:“讨饭是好汉的后路,绝不可做违法失德的歹徒。”
他决心过一段艰苦的实习生活,想到这里,大雨似乎变成了动力,他加快步伐,往语园赶去。
他来到楠三门,果然铁栅门关了。四周没有一个行人,高大的法桐树枝,茂密的法桐叶像排叠好的瓦片,斜伸过门顶。桐叶瓦片,将雨滴收集成雨片,跌落到水泥地面,噼里啪啦地放大着这初夏梅雨的青涩与缠绵。他收起伞,熟练地爬上大栅门,一缕缕雨丝迅速将一路伞护得不太好的上衣淋透,瞬间全身湿遍,他索性收起雨伞,敞开上衣、卷起裤腿,放开步伐走过熟悉的语园林间。回到桐六舍,小心脱下湿衣,悄悄来到洗漱间,洗净晾到走道的晾衣绳上,他又悄悄爬到铺上,迷迷糊糊地听着书呆子徐秋成的震天鼾声。
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痛得厉害。他还是坚持起来,强犟着到桐三食堂吃早餐。他知道抵抗感冒最好的办法是坚持吃饱饭,吃完饭后真的好多了,他竟然还坚持到桐五教学楼去复习考研的教材,中午照常到桐三食堂帮厨搬菜。
周日晚,照例是班会。班会后他问生活委员吴杰锦还有哪几个人路费未交。吴杰锦答道:“就你和徐秋成未交。”这下可把一班之长吕望云急得是脑门冒烟、心跳到喉……